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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医疗的“贵州路径”

“走不完的大山,看不完的辛酸。”地处中国西南腹地的贵州,曾经被贴上“贫穷落后”的标签。

很长一段时间,贵州一直是全国农村贫困面最大、贫困程度最深、贫困人口最多的省份。与贫困抗争,是一代代贵州儿女肩负的使命。因贫困面广、贫困程度深,多年来,因病致贫、因病返贫一直是导致农村人口贫困的主要原因之一,成了人民小康路上的“拦路虎”。

“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贵州抢抓国家远程医疗政策试点机遇,全力“抢滩”远程医疗,借助在大数据领域发展的“东风”,建立了数字化医疗扶贫新模式 。自2015年推动试点建设,2016年6月实现县级以上公立医院远程医疗全覆盖以来,2020年,全省远程医疗服务总量就达165.5万例。组建了2万余人的远程医疗专业技术队伍,建立了值班值守制度。209家省外支援医院能够通过远程医疗平台与省内受援医院开展远程疑难病例会诊、远程培训等远程医疗服务。

近5年来,通过远程医疗累计节约医保与群众自付医疗费用及群众外出就医产生的交通、食宿、误工等生活费用约6.1亿元。

远程医疗,打通了贵州医疗服务的“最后一公里”,在健康扶贫上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

据省卫生健康委信息中心的专家回忆,在贵州,远程医疗的种子早在11年前就已经埋下。

2010年,原卫生部发布文件,在中西部地区尝试推进远程医疗。贵州积极试水,省内一家省级龙头医院与5家县级医院之间建立远程医疗;次年,范围扩增至三个省级医院与20家县级医院。

2014年,国家第一次远程医疗政策研究启动会在云南召开。再次将远程医疗的工作推到前台。当时国家发改委明确提出,远程医疗要解决政策、机制层面的事,接下来才是技术平台的事。于是,“先建机制,再搭平台”,就成了贵州省推行远程医疗选择的路径。

“谋先事则昌,事先谋则亡。”贵州省相关部门挑灯夜战。密集出台多个文件绘制施工图、任务书,对于远程医疗的各方权、责、利进行细致划分,构建远程医疗政策管理体系,制定远程医疗服务项目价格、费用结算办法以及相关“操作手册”。

遵循“自建、自管、自用”原则,贵州提出了构建“一网络、一平台、一枢纽”的远程医疗技术架构,以远程医疗为抓手,依托贵州大数据发展战略,充分激发信息化高效便捷、资源共享、机制优化的新动能,打破传统模式,强力推进省市县乡远程医疗服务体系全覆盖,以三甲综合医院为医疗支援核心,市县级医院为受援单位,构建省级远程医疗会诊平台,形成统一标准、互联互通、资源共享、安全实用的远程医疗服务体系,促进集中于城市的优质医疗资源的共享和合理利用,促进优质医疗资源下沉,提高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服务水平,整体推进远程医疗服务体系建设和应用,进一步强化省内公共卫生服务能力,让老百姓能够看得上病,看得起病。

在全国率先出台远程医疗管理办法及实施细则,制定远程医疗责任认定办法、绩效分配比例和对口帮扶驻点时间计算办法;率先将远程医疗按常规医疗服务纳入医保报销范围;率先在全国建成覆盖省、市、县、乡四级所有政府办医疗机构,外联国家和省外优质医疗资源的远程医疗服务体系,同时推动远程医疗向村级和公立医院科室延伸,全力打通远程医疗服务 “最后一公里 ”,形成了 “乡镇检查、县级诊断 ”的诊疗模式,走出了一条在政府主导下充分体现公益性的远程医疗“贵州路径 ”,推动了优质医疗资源下沉,提升了基层医疗机构服务能力和服务水平,实现了区域内医疗同质化服务,促进了分级诊疗制度的逐步建立。

远程医疗的搭建,让乡镇百姓看病不再难成为可能。

2016年起,省委、省政府连续三年将“县级以上公立医院远程医疗全覆盖、乡镇卫生院远程医疗全覆盖、县级以上妇幼保健机构远程医疗全覆盖”列入政府民生实事,纳入了重大事项督查范围,全力推动落实。从2018年开始,省级财政每年预算安排专项经费用于省级远程医疗服务工作的常态化运行和系统运维。现如今,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全省远程医疗服务总量165万例,1836家医疗卫生机构全部接入远程医疗服务网络,乡村患者从过去遇到疑难杂症、疾病重症需要翻山越岭去县级以上医院就诊,到现在,在家门口就能通过远程医疗请专家看病的梦想正在成为现实。

(二)

苍山如海、连峰际天。

在贵州高原的深山密林处,生活着1400万乡村居民。由于受制于交通、医疗水平等瓶颈,很多山区群众只能翻山越岭到医疗条件更好的省、市级医院看病。

如今,一条远程医疗的“贵州路径”被创新开辟,解决山区群众看病远、看病难、看病贵,让群众获得便捷、质优、价低、可持续的医疗服务通过搭建的远程医疗平台得以实现。

位于贵州省遵义市西南部的泮水镇中心卫生院,接收了一位危重病人。这位老人83岁,一天前出现昏迷、便血等症状,镇里卫生院初步诊断是消化道出血。但一系列检查后,发现老人还有心脏病、气管炎等多种基础疾病。不及时止血,老人会有生命危险。可用止血药万一伤害了其他脏器,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镇卫生院并没有处理这种复杂病例的能力。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老人忍着病痛转院,可是这里距离最近的播州区医院也要一个多小时,很多病人在路上就遭遇到了生命危险。

而现在,镇卫生院和病人多了一个选择——通过远程医疗平台申请贵州省人民医院的专家进行远程会诊。

十分钟之后,贵州省人民医院消化科的崔德军、呼吸科的绕姗姗就拿到了镇卫生院上传的病历。在熟悉病人各项指标后,乡镇卫生院和省级三甲医院之间的一场远程会诊开始了。

整个会诊持续了四十分钟,专家给出明确治疗意见,并要求当地镇卫生院严密观察病人病情随时沟通。

十天后,老人的身体状况有了明显好转,腹痛便血的症状已经消失。

不出家门就看好了病,而且老人这次住院十天只花费了269元。老人的孙女粗略地算了一笔账,如果带着爷爷去省人民医院看病,两个人来回路费至少400元,新农合的报销比例是60%,自费部分至少800多,算上十天的住宿、餐费,至少2000元,总花销怎么也得超过3000元。但在家门口的镇卫生院,报销比例是90%,全部花费只有269元,而且自己的工作也没怎么耽误。

天柱县三门塘村村民张英讲起治病经历不禁感慨万分。“通过远程会诊,我在家乡就让省医的专家把我的病治好了,真是不可思议。”原来,在天柱县人民医院住院期间,医生将她的病历、影像资料等上传到省人民医院,并申请了专家远程会诊,专家对治疗给予了很多的指导性意见。

而2020年8月20日下午的那台手术,更是让贵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向欣记忆犹新。当天下午4时,一名55岁的男性患者突发右侧肢体偏瘫、失语,并由急诊送至贵州省毕节市大方县人民医院,经该院专家诊查后,判断为急性脑梗死。病人病变位于左侧大脑中动脉,到院时已经5个小时,伴随意识不清、肢体无力、胡言乱语等病情恶化症状。“如果不能迅速开通闭塞血管,病人的脑细胞会以每分钟190万个的死亡速度进展,将极可能死亡或终身重残。大方县人民医院诊断后,及时呼叫贵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远程会诊中心,中心及时发起术中实时会诊,与大方县医院联合完成了全国第一例远程介入术中会诊完成的急性取栓术。向欣认为:“这标志着急性脑梗死治疗的新型模式已经到来。”“下一步,我们还将在全省范围推广这项系统,帮助一些技术力量并不雄厚,但又特别需要这一类技术的基层医院,提高他们介入治疗水平,为当地的老百姓提供优质就诊服务,实现大病不出县。”向欣说。

近年来,由省医、贵医附院、遵医附院三家龙头医院牵头,对基层医院人员在设备和系统操作等方面展开了多轮次培训,形成了远程预约挂号、远程咨询、远程会诊、远程医学教育、远程协助等几种应用场景。

如今,在贵州,远程医疗已逐渐成为“县乡一体化”和落实分级诊疗制度的“核心抓手”。贵州逐步实现了“小病不出村、一般病不出镇、大病不出县、上下联动、分级诊疗”的基层综合改革目标,实现了患者在当地就诊,打破时间、空间、专业学科以及个人经验之间的壁垒,延伸了顶级医院顶级专家的服务半径,成为有效解决因医疗资源不均导致的“看病难、看病贵、看病远” 新模式,让基层的老百姓们“幸福指数”日益高涨。

(三)

远程医疗让生命健康的数据“流动”起来,将生命健康不同领域、不同阶段的服务连接起来,更加精准地感知各个节点的需求,创造各个环节的最佳体验成为贵阳市构建健康医疗大数据治理系统,进行健康医疗大数据治理的切入口。

“您这几天身体状况如何?胸闷气短吗?心脏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在贵州省贵阳市清镇市第一人民医院,心内科程昌谷主任、呼吸科陈照万副主任医师通过“远程床旁查房”系统对医共体单位清镇市卫城镇卫生院的彭先生开展远程诊疗。

63岁的彭先生患反复咳痰喘3年之久,并伴有长期吸烟和挖煤史。因病情加重前往清镇市卫城镇中心卫生院,经医院检查后,诊断出患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肺源性心脏病 ”。由于彭先生的病情涉及心肺两种慢性合并疾病,为进一步明确诊断,卫城镇卫生院于是申请与医共体上级单位清镇市一医心内科、呼吸科进行远程医疗。

结合卫城镇卫生院医师提供的病例资料,两位主任经过远程视频问诊及指导触诊等后,建议进一步进行心脏超声检查,并采取改善肺部通气、加强吸氧、降低肺动脉压等诊疗方式,在清镇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远程指导下,彭先生的病情逐渐得到改善。

“现在的医疗技术真是发达了,通过视频连接,就可以和上级专家面对面讲话,专家还给我看好了病。”彭先生康复后满意地说道。

“医生是一个终身学习的职业。‘互联网+医疗健康’可以帮助我们医生极大缩短学习曲线,个人水平提升,从而促进我们整个学科水平提升”铜仁市人民医院院长石华说,医务人员为人民服务的方式,是用他们专业的技术和能力,以及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为患者解决病痛。“互联网+医疗健康”能够让医疗人才在各个方面各个专业快速成长,从而提高我们整个临床服务能力。石华说,“40%到50%的疾病可以在手机端或电脑终端完成初步的问诊,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极大节约患者时间成本。”智慧医疗将打破传统,重构就医模式,让患者有更好的就医体验和健康获得感。”

以信息化为手段,贵州凭借远程医疗“一张网”,建成了省、市、县、乡四级全覆盖服务体系,实现了好的优质医疗资源逐步下沉到市、县(区)医院,老百姓在家门口就可“看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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